办公室，熄灯后，一片漆黑。

钥匙插进锁孔一转，门无声地打开，一个高个子闪身走进，随后关门、反锁。

朱晓阳走到一处放着一个厚厚档案袋的办公桌前，熟练地打开电脑，输入账号密码。

晚自习下课的音乐铃回荡在整个学校，冲得快的、已经到操场上踢球的学生发出的喊叫声被严严实实的窗户隔绝。

一中大大的生硬校训占据了电脑桌面，他找到了加密文件夹，白亮的屏幕映亮了他油亮的脸。

一串复杂的字符输入，文件夹也迎刃而解。

文档由字母与数字组成，那是一份答案。

“为了你的单相思能做到这样啊……真是伟大，需要我为你鼓掌吗？”

一个故意拖腔拖调的声音在朱晓阳耳中炸响，可紧接着他又镇定下来，回过头去：“怎么了泰迪精，参加不了这次考试嫉妒吗？”

“不，”江沐离他有两个办公桌的距离，微微笑着，“我只是想知道，若是你母亲知道了你用她的电脑给你幻想出的情人偷出答案来，她会怎么样呢？”

“能怎么样，还不至于像你一样被开除。”

“哦～”江沐应了一声，“那要是和舅舅串通一气谋害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呢？够不够？”

哗啦一声，朱晓阳碰掉了桌上的化妆镜，那镶着金边的物件就碎成了成千上万块。

“吴铃凭一己之力离三次婚有过两个孩子也是很厉害。”江沐踢开一块碎镜片，“还有你，能联和你舅舅把同母异父的妹妹先奸后杀……也很厉害。”

朱晓阳猛地弯腰抓起一块碎片，但江沐却将手探进怀中，蝴蝶刀的刀刃反着些许屏幕的白光，他把刀刃对着自己：“试试吗，嗯？”

“那不是我的本意。”朱晓阳突然说，“我不知道她会……会死。”

话一出口，朱晓阳差点把自己掐死。

“也就是说，你完全同意你舅舅去和你妹妹睡一起？”江沐冷笑一声。

“那又怎样，她本来就是个毫无贡献的人，”朱晓阳皱眉，“什么什么都普通寻常没有价值，存在也没什么意义，我只是听了舅舅的话带她去见他一面玩，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“是吗。”江沐转过身去，“但是对你的报应来说，足够了。再加上我的那份，私拍他人生活并造谣生事诽谤外传，你以为只删一下聊天记录就行吗？你完了。”

黑暗中，朱晓阳的手不住地发抖，吴闰并没有告诉他全部——他居然被耍了。

吴闰现在杳无音讯，难道……

“你——要什么？”

“你怎么和吴铃解释我不管，后天退学吧，和你妈妈一起。”

“这样，你就保证不——”

“我保证。”江沐一笑，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扔给他。

他转身而去，把朱晓阳留在办公室的黑暗里，大步穿过走廊。

“哟。”楼梯口，韩镌云掐灭了香烟，接过了江沐递他的、第二支录音笔，“成交。”